那两小子本就是玩心大起,才翘课来屋梁捉弄人的。
但见来人是秦轩,心下知道事情不妙,当下互相使个眼色,撒丫子跑了。
“赵叔,亥他人了?”
说起胡亥,秦轩忽想起之前他重伤被送回咸阳,当下四处找了又找,却怎么也找不到。
赵高苦笑道:
“这小子不太听话,被他父亲关到了廷尉府思过。”
噗嗤!
秦轩听到这个去处,顿时笑出了声。
好好好。
他那个爹倒是挺会给儿子找地方。
那倒是怪了!
刚才这两小子是跟学的这些本事。
正疑惑间,忽地脑勺后传来一阵疾风。
有暗器!
秦轩二话不说拔剑劈了出去。
当地一声,一块石子被干将剑砍成两半,掉落在地。
他抬头看去,却见一少年双目炯炯有神,正拿着一个弹弓瞄准自己。
赵高忙上前拦道:
“冯公子,且不可乱来。”
那少年满目杀气,却见到赵高后忙低下头。
赵高又怕秦轩会怪罪这孩子,笑吟吟道:
“此子名叫冯棠,曾与您的手下韩信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。”
“王老、王老爷子见他才能出众,便让他与韩信协作管理家里。”
冯棠?
秦轩嘴皮蠕动,轻轻念道。
赵高上前朝冯棠头上轻轻拍了拍:
“还不见过主公?”
冯棠却一脸傲然转身:
“他有什么本事,值得我尊他为主?只不过凭着手中神兵而已。”
说罢,直接走了。
赵高一脸尴尬望着秦轩,迟迟不敢说话。
秦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径自向自己房间行去。
房间灯火通明,想来是赵高提前嘱咐,让人提前打扫好了。
这几天吆喝卖红薯,秦轩实在累得紧,一想到很快就能躺床上休息,心情大好。
阔步上前推开门,却见一位妙龄少女正跪在地上擦桌角。
他很确定这少女不是小西,忽地想起了数月前和胡亥等人一起来求学的那个落单少女。
秦轩脱口而出道:“赢芊嫚?”
擦桌角的少女闻言,好似打了个机灵,侧过身子的同时,脸颊顿时飞起一抹红晕,怯怯低下了头。
“谁让你做这些活的?”
秦轩见她衣服上全是泥泞,长时间的凉水浸泡已让双手通红肿胀,瞬间大怒:
“小西!小西!”
侍女听到公子喊话,忙不迭跪在门口。
秦轩怒道:
“将管家找来!立刻、马上。”
说着,迎面上前握住赢芊嫚的纤纤玉指,目光中尽是怜惜。
见小西就要去找管家,赢芊嫚不知怎么突然哭了起来。
秦轩更是讶异:
“到底是谁欺负了你?”
“你尽管说,咱们府上的规矩,谁不遵守,谁滚蛋。”
“敢欺负我的人,反了天了他!”
赢芊嫚脸色火烫一般,只是拭泪不语。
秦轩这边急的不可收拾,但遇到这么一个只会哭鼻子的主,也是没了脾气。
只好等管家来了再作询问。
“少爷!您可算是回来......”
管家慌忙进了屋,但话没说完就被秦轩提住衣领。
老伙计不由心中骇然,忙摆手道:
“少爷,您这是怎么了呀?老奴无罪。”
秦轩示意他向赢芊嫚这边看。
管家顿时明白,原来是虚惊一场,当下道:
“芊嫚听说您要回来住几天,她专门向老师请了假给您打扫屋子的。”
“就连小西,她也没让插手。”
秦轩寒光微微收敛,质问小西道:
“是这样?”
小西频繁点头,大气也不敢喘。
“行了,你们下去!”
管家和小西小声嘀咕着什么,一溜烟离开。
费劲半天,才发现是场乌龙,秦轩有点不好意思,干笑几声,却也舍不得责备这个楚楚可怜的少女。
“你干嘛,嗯,我是说......”
秦轩话到嘴边却没好意思开口,忙岔开话题道:
“我不在的这些天,可曾受了欺负?”
赢芊嫚红着脸赶忙摇头。
“以后不用收拾我房子,家里这么多婶子在,我每个月都给他们钱,这是她们应该做的。”
秦轩坐在桌前,开始研磨。
赢芊嫚深吸一口气,红着脸,强忍着心跳加剧上前:
“要不让我帮你研吧!”
秦轩诧异之余,大喜道:
“老天爷,你可算是说话了。”
他双手托腮,望着替自己研磨的赢芊嫚:
“你声音蛮好听的。”
哎呀!
赢芊嫚听到这话,研磨的右手顿时滑落,大半墨汁飞溅到了她的裙上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!”
不顾秦轩的慰问,她连忙道歉:
“我、我手滑了。”
秦轩看出来她很是害羞,也不过多询问,知道她没事便好。
墨汁研好,秦轩取下一杆笔。
她生性沉默寡言,鲜有玩到一起的人。
更没人似秦轩这般卫护过自己。
再加上,到了这里才知道,一时间将咸阳文坛搅和的天翻地覆的竟然就是秦轩。
心中早已将秦轩奉为榜样。
如今见他摩拳擦掌提笔要写东西,赢芊嫚一颗芳心简直快要从体内跳了出来。
他是要将未完的唐诗三百首一气呵成?
还是也能写出“天下兴,百姓苦;天下亡,百姓苦”的苦情词?
还是......
秦轩还没动笔,赢芊嫚脑海里已闪出无数个假设。
但这些假设都是赢芊嫚对秦轩的肯定。
“论语?”
望着纸张上像狗趴的字体,赢芊嫚一脸迷茫。
什么是论语?
论语自己倒是背过。
她不敢打扰秦轩创作,见灯光有点暗了,亲手又端了一盏过来。
赫然见纸张上又多了一行字。
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
又见秦轩写下“注解”二字。
赢芊嫚心下了然,暗道:原来他是要给论语注解。
只见秦轩艰难地握着毛笔,歪七扭八在纸上又写下一行字。
“我不要的东西,我宁愿扔了,也不会给别人。”
啊?
噗嗤!
秦轩听到动静,缓缓抬头,略带点尴尬也苦笑道:
“我这字写的很难看,要不我口述,你来写?”
赢芊嫚双手捧着滚烫的鹅蛋脸,摇头道:
“我不是嘲笑公子的字,而是这注释好像和之前老师教的不一样。”
秦轩提笔反问:
“那你更喜欢哪个注释?”
“当然是......”
赢芊嫚话到嘴边,却发觉这里面有古怪。
明明正确的注释不是这样,为何自己却很喜欢这个解释。
而且一点也不生疏,好像它应该就是这个解释一样。
当真奇怪!
“你来替我写,我口述论语。”
秦轩实在懒得写了,太慢也太拿不出手,道:
“作为回报,你这几天的课由我亲自教。”